这应用里的一切对戴月姝来说都是那么眼熟。能够表达自我的形式——包括但不限于文字、照片、音频视频等——它都有，像大杂烩，很不专一。
她明白这里为什么叫“一抹多系统”了——几乎所有的内容都离不开“一抹多”，对妹控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但是，她不能理解的一点是：为什么一定要是现实中的妹妹才能注册成为这系统里的“妹妹”？
她手贱去找了客服问这个问题，本以为客服不会回答，结果几乎是秒答：
“以前可以，但因为出现了‘叛变事件’，所以暂时不开放非现实妹妹身份的人注册成为‘妹妹’。”
“‘叛变事件’？这是啥啊？”
这个“叛变事件”在对话中显示为超链接，于是她又点进去一看。描述不长，但看样子是一个在伦理上很严肃的事件：
“该用户在2016年7月24日注册成为‘妹妹’，并参与了该年度的‘妹战’，但在‘拉票模式’中与拉票对象发生不正当关系，背叛了‘妹妹’的身份和信仰，造成恶劣影响。经系统审定，将该用户及其拉票对象从系统中永久除名。”
“这……”
这一段描述蹦出了更多戴月姝不知道的东西。什么“妹战”“拉票模式”。实际上这俩也有超链接，她又点进去，这下就不是什么简介了，而是一个专题页面，页面里详细描述了关于“妹战”的一切，以及历届“妹战”的冠军。
2021年度的冠军被置顶，其真名叫做朱缘奈。简介介绍她用五星级酒店大厨般的厨艺征服了许多持票者，最终超出了第二名53票，毫无悬念地夺得了该年度的“妹之女皇”称号，实现了环游世界的愿望。
甚至，下面还附了一个视频，视频内容就是她环游世界的剪辑，告诉大家这就是真的。
“哇……”
这旅游视频的剪法让她感到眼花缭乱，她也幻想着能够有这样的机遇环游世界。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要怎样才能实现愿望。”
她又开始问客服了，而这时候已经是三月十八日晚上十一点。
“要怎样才能实现愿望？”
客服依然是秒答，反应速度跟人工智能似的：
“成为‘年度妹星’或者‘年度妹之女皇’。前者为年度综合评选，后者是限时活动评选。”
也就是说，一年只有两个名额。前者她感觉应该是没戏了，后者倒是有机会冲一冲。
于是客服开始为她介绍机制：
“年度妹星为年度数据综合，通过您发的动态被投星数或者直播打赏得到礼物换算星数以及得票数来提升自己的排名。星有妹金星、妹银星和妹铜星三种星，权重值依次递减。票的权重值最高，一票可抵五个妹金星。”
“票比星要值钱？”
她又去查看票的相关介绍。然而结果让她大失所望：
“票的获取是随机的，没有固定获得途径，会随机掉落给普通用户，用户可以选择公不公开自己有票的事实。‘妹妹’们是票的需求者，不会拥有票，只能想办法从用户手上拉票。而这时可以向系统申请开启‘拉票模式’，此时‘妹妹’会和拉票对象形成暂时的兄妹/姐妹关系，但系统会持续判定拉票的成功率，如果低于30%，将强制结束‘拉票模式’。”
这也就意味着要去当别人的“妹妹”？
戴月姝倒是不介意，毕竟她早就想换一个哥哥了。但这样做就有个问题，这“拉票模式”开启后和平时相比会有什么变化？
这一切她都充满了好奇。但她现在无法考虑这些，她都没有在这里混个脸熟，拉票什么的肯定要等好长一段时间才有机会进行。
她开始浏览这些“妹妹”，最直观的方式就是视频。把视频区一点开，她皱起了眉头：
“这上下划动的感觉跟平时刷短视频差不多……”
她在屏幕上找了一下，发现有个切换模式的按钮。点一下，感觉像是普通的视频网站了，但这样看着让她觉得舒服多了，至少不会落入没有尽头的信息茧房里。
想着朱缘奈这位“大厨”，她点进了厨艺大赏分区。
“好家伙……霸屏了……”
分区首页推荐几乎全是她。她点进了一个标题为“教你做多汁美味的脆皮烧鸡”的视频，这是推荐里点击量最高的。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出现“12”这种弹幕，但这专业的做法的确让她叹为观止，那烧鸡的卖相看得让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特地看了视频下的投星数据：实时数据为20颗妹金星，1875颗妹银星，114514颗妹铜星，除了妹金星，另外两个数据还在变动。
再看简介，她发现了一句古怪的话：
“投妹金星的哥哥姐姐可以分享这盘烧鸡哦~”
啊？
看下面的评论，好像有人真的吃了这盘烧鸡：
“这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烧鸡，口感真的无敌！”
“她真的……我哭死……这烧鸡……人间尤物！”
“这妹金星投得值！”
咋回事？他们好像并不是在同一个城市啊？
她又跑出去问客服，客服的解释依然很贴心。只是……
这次系统回答的变了：
“这种事情只要拜托系统就能解决啦~”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看样子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系统。下面的评论应该不是假的。
“这系统……有意思……”
戴月姝倒在床上露出了痴汉般的奸笑。
为了熟悉这系统，她这一晚上基本就没怎么睡觉。为了不伤眼睛，她灯开了一晚上。但奇怪的是，父母看到门缝透出来的灯光并没有来惊扰她，都以为她在挑灯夜战，甚至走到门边悄声说：
“月月，尽量早点睡嗷，熬夜伤身。”
戴月姝哪里听得进他们的话，她可是戴着耳机的。
她刷上瘾了，这些“妹妹”整的活比某站舞蹈区好看多了，看到评论区谈笑风生的融洽氛围，她感觉这里真的是世外桃源，人间天堂。她甚至都想抱一个“妹妹”回来当自己的妹妹。
过于兴奋的她，竟然一口气玩了个通宵，阅了无数的妹妹。隔壁房间的戴明诚看到她出房间的时候眼里有些血丝，却表现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而且也不像父母一样认为她是通宵学习。
“她又接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这才是他心里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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